2009年6月6日星期六

1989年,我11歲(續)

剛過去的6月4日,超過10萬人到維園出席燭光記念晚會,證明了「我們沒有忘記」。

今天如果有人問我,20年後是否仍然「敬佩」當日為追求民主而犧牲的學生們,我的回答是,往日從小孩子的角度看哥哥姊姊們的犧牲而衍生出的「敬佩」之情,隨年月過去,漸漸演變成可惜無奈。我自己在20年來,經歷了成長,經歷了當年的學生們的青蔥歲月,也經歷了他們再也沒有機會經歷的中年。人越大,越是覺得人生有太多「身不由己」,可是,每年悼念六四的死難者,看著聽著人們述說他們短暫的生平,心中不禁想,如果他們有機會去繼續活下去,他們今天又會是甚麼樣的一群人?像王丹,柴玲,吾爾開希?還是像普通的中年人一般,工作,戀愛,結婚,生小孩?無奈的,因為當年一群位高權重的伯伯的決定,這些年輕人再也沒有辦法知道他們會變成甚樣的一群人,或是實現他們心目中希望/理想變成的人。某程度上,伯伯們握殺的,不單是言論自由,還有自己國家未來的一個重要部份,實在是可惜與無奈...

現在,可能很多人也會有疑問,20年前的一次鎮壓民主運動跟他們有何關係?我中學上歷史課唸二次大戰史的時候,聽過老師分享以下的一首詩,或許可以解答這個問題:

When the Nazis came for the communisits,
I remained silent;
I was not a communist.

Then they locked up the social democrats,
I remained silent;
I was not a social democrat.

Then they came for the trade unionists,
I did not protest;
I was not a trade unionist.

Then they came for the Jews,
I did not speak out;
I was not a Jew.

When they came for me,
there was no one left to speak out for me.

(http://en.wikipedia.org/wiki/First_they_came...)

昔日,中共政府要打壓的,是一群反叛,不聽話的年青人。同樣,今時今日,他們也可以用同一個原因(國家穩定、和諧...)去打壓另外的一些人,比如說,為了不影響奧運會的準備和維持國家穩定的氛圍,什麼地震預警,三聚氰胺...都給壓下去了,壓不下去的,就拿幾個人來抵抵罪,或是將一切推給上天,說成是「自然災害」...有誰可以保證,身在香港的我們,不會有一天被咱們的特首一句「代表」就連發表自己的意見都不可以?我們這片自由的土地,一天「他們」來了,又有誰還可以替我們說話呢?

2009年6月3日星期三

1989年,我11歲。

1989年,我11歲。

小學的時候,我最喜歡上中文作文課。六年級的一次作文課,老師給了「放學途中」這個題目。當時的我,寫下了這樣的一篇文章:


(請注意:以下的文章是從「原文」抄寫一次的啊,所以有錯別字或文筆不順暢,還請見諒,畢竟當時我還只是一個小六女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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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目:中文作文 級別:小六義

十月二日.第六週


放學途中


今天,我又照常放學,可能今天是星期五的原因,便不用急著思量功課的問題。於是便欣賞一下沿途的景色。

當車子駛經新華社的門外時,我看見有一些大學生在絕食抗議北京政府屠殺北京的大學生和要求民主自由。他們的勇敢行為令我敬佩,可是的也聽見有些同學說他們很愚笨,因為他們在一九九七年之後一定給中國政府「秋後算脹」的。

現在我心裡開始矛盾起來了,想著應該敬佩北京學生的英勇行為,還是笑他們愚笨呢;應該去追求民主自由,還是怕「秋後算脹」而坐視不理呢。想著想著,想得腦袋快爆炸了。突然,車子煞掣了,這時我才醒覺是下車的時候,於是我立刻拿起書包,跳下車子,直向我住的大廈走去。

最後,我也是選擇了敬佩北京學生的行為,而這次的回家旅程也是令我畢生難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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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老師給的評語是:「文句簡潔、流暢,記叙有條理,內容充實,不會無病呻吟」,還打了80(不錯呢…)。可是,你們可能會留意到,文章的日期是十月二日,而且,絕食行動一開始的時候,還未發生「六四屠殺」其實,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六四事件已經發生了差不多四個月;所謂「放學途中」,我也只是回憶幾個月前的所見 (我每天坐褓姆車回學校都經過當時的新華社)。可能當時我對已經發生的事情還是有點模糊,所以把「絕食」跟「屠殺」的時序搞混亂了吧還有什麼「畢生難忘」,也是從課本裡套進去的東西罷了:-P

無論如何,我想說的是,1989年,我學會了很多四字詞,包括「秋後算脹()」、「大吃大喝」,還有「痛心疾首」也是第一次看新聞看到流淚(六四事件後柴玲發表的錄音和電視機播出「清場」當晚的片段…)。二十年過去了,今天,很多人認為年青一代沒有認清歷史,而他們甚至懷疑六四事件的存在與真確性回看自己當年身處於正在發生的「歷史」當中,也跟時下年青人一樣,有懷疑,有矛盾(有人說學生們「愚笨」,我的確在當時的朋輩當中聽過這樣的想法)。有人選擇「敬佩」的同時,也會有人選擇「嘲笑」;無論選擇如何,最重要的,還是作出一個「知情的選擇」(informed choice),不要人云亦云。懷疑跟矛盾也可以是追尋事實真相的源動力,但是,如果年青一代連想都不去想就否定事實的存在,或一句「事不關己」就算數,我對他們的失望會更甚。(待續…)

2009年2月25日星期三

我的野蠻鄰居

近來工作忙的要死,但是昨晚聽到一件事,真是不吐不快。


事緣我家其中一伙鄰居為一家四口,大兒子應該剛剛升中,近大半年開始學樂器。但那一件並非普通樂器,而是一種中樂器。我並沒有親眼看過他玩,但是每天晚上八、九點左右,總會聽到他練習的聲音。從聲音判斷,那件應該是屬於 銅管樂器之類的東西 (笙?)。我想,練習樂器本身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但是那一件樂器,很可惜,如果單獨吹奏,還真不太悅耳另外,也有可能是因為他不斷反覆練習的都是accompliment (伴奏)的部份吧,多聽幾次,還真夠煩的不過,他還好不是在深夜練習,我們一家都沒有覺得太騷擾。但是,可能有一些同層或是上、下樓層的鄰居聽不下去,跟管理處投訴,最近管理處就在我們樓層的電梯口貼上告示,大概說什麼晚上活動音量請盡量收細,顧及他人,大家合作之類的東西。


當然,鄰居的兒子繼續練習,其他人就繼續投訴,管理員叔叔夾在中間,還真是做人難啦。直到昨天晚上大概九點多的時候吧,我爸爸拿垃圾去水電錶房,把大門暫時打開了。這時,我就聽到鄰居 (是男的) 很「大聲夾惡」的大罵上門「查詢」的管理員叔叔。鄰居的意思大概是他的兒子在私人地方練習,管理處無權上門干涉,如果他們再來,他就會報警之類的話。那管理員當然不敢反駁啦,就訕訕地走了。


我想,鄰居的兒子有練習的自由,那其他鄰居也同樣有投訴的自由。你自己的兒子練習,你當然不會覺得那是「噪音」,不過,有時候人就是忘了怎樣設身處地為別人想想,總覺得自己有「權利」就一定是對的。而且,最令我反感的,並不是那些樂器聲,而是鄰居對管理員叔叔的態度。他根本就是拿營理員叔叔來出氣,人家也是打工的,你罵他當然不敢反駁,只能啞子吃黃蓮,那也太不公平吧。還有,鄰居當著兒子的面前用這樣的態度對人,鄰居到底想給他兒子一個怎樣的信息?是不是在自己的地方關上門做什麼都可以,不用顧及他人感受?是不是對方無權無勢,你就怎樣對他都可以?平常見這鄰居都是笑笑口,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在那一刻聽到他這樣罵一個無辜的管理員叔叔,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一下子就「破產」了


香港地,為什麼會養出這麼一大堆不講道理又太懂「變臉」的人呢?唉